杨薄柠

【牛奶粥】私奔要在日落后

文/杨薄柠

*标题与内容没啥关系

*ooc的xxs校园流水账

*粥粥视角

（序）

      妈妈曾说，每座城市都会有让人停驻于此的原因。

      从小到大，我同她去过许多地方： 

      北京的故宫、上海的外滩、杭州的西湖、西安的大雁塔、吉林的长白山…

      每每站在这些城市名片面前，看着络绎不绝慕名而来的游客，我却找寻不到可以说服我停留的答案。

      明天就要搬回户籍地念书了，那个我生长十七年却从未去过的，家中老人口中所谓的“根”。

      听说那是个北方的四线小城，只有一片人们赖以为生的大海。那里没有星级的景区、没有繁华的商业街、没有热闹的夜生活。

      或许我会在这座城市中找到自己的答案吗？

      我不知道。

      晚安，祝我好梦。

                              ——摘自周诗雨的日记

（一）

班主任向同学介绍完周诗雨，将她安顿在教室后方一个靠窗的空座位。这个座位之前的主人是名艺考生，现在正在北京的某家画室集训。

周诗雨用湿巾擦去桌子上的灰尘，却没舍得蹭掉上面的俏皮涂鸦，涂鸦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cqn ♡ zhj”

这又是谁的青春呢？

这所学校高三生的学习氛围不像其他学校那么紧迫。早自习全班起立，抽签选出来的倒霉蛋在讲台拖着长音领读单词，周围的同学都无精打采地跟着对口型。

教室里有很多空座位。听同桌吊吊眼说，这些都是去外地准备艺考的艺术生，还有被家长押去封闭冲刺班的吊车尾，等快高考的时候才会回来。

同桌滔滔不绝地给周诗雨介绍着班级里的人物关系，当她提到自己叫陈倩楠时，周诗雨忽然想起来桌子上的缩写。

哦，原来这是你的青春。

于是，托陈倩楠的福，周诗雨来到新学校的第一天，因为早自习和同桌唠闲磕，被老师拎到教室后面罚站一上午。

当然，一起罚站的不止这两个倒霉蛋。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在第一节课铃声响起的前十秒，风风火火闯进了教室，和刚准备回办公室的班主任撞了个满怀。

高马尾的女生撇撇嘴，不等班主任开口，放下书包熟练地向教室后方走去，随意地往陈倩楠旁边一靠。

“大孙子，又没写作业挨罚了？”

陈倩楠一把揽住高马尾的脖子，伸手去捂她的嘴，笑嘻嘻地给周诗雨介绍：

“嘿嘿，这是刘姝贤，我的宝贝儿子。”

（二）

周诗雨很快就适应了这所学校佛系的学习环境，和自己之前那个被称为“高考加工厂”的学校相比，这里舒缓的复习节奏简直是度假村般的存在。

周诗雨很腼腆，也不太喜欢同其他人讲话。比起一下课就冲出教室去找狐朋狗友的陈倩楠，周诗雨更愿选择坐在座位上复习上节课的知识点。

但是，人在倒霉的时候，即使不主动去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周诗雨安静的性格和漂亮的脸蛋很快就吸引了班级里几个不太老实的男同学的注意。

这群家伙似乎不太懂得什么叫正确社交，总是喜欢下课后围在周诗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希望自己可以引起这位新同学的注意。

周诗雨每到下课都会遭受嘈杂的声波攻击，烦的她一个头比两个大。可是周诗雨在陌生人面前性格内敛，“请你们闭嘴”这五个字卡在她的喉咙里，怎么也讲不出来，她只好把头埋进课本，假装没听到。

这种可以升级为骚扰的恶行持续了两天半，以为首的男生被飞来的数学练习册击中脑袋画上句号。

“滚一边叭叭去，别打扰你爷爷睡觉。”

练习册的主人不耐烦地抬起头，蹬着这群争先恐后在周诗雨面前孔雀开屏的臭小子。男生们见状立刻认了怂，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诗雨转过身感激地寻找这位出手相助的大侠，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后座，之前同她一起罚站的刘姝贤。

看着刘姝贤又进入了梦乡，周诗雨只好咽下感谢的话，起身帮她把练习册捡了回来。

谢谢。周诗雨在心里默默地说。

（三）

高三繁重的学习任务撞上年轻人爆发的荷尔蒙，周诗雨在短短一周已经被三个外班的男生拦住表白了。

倒也不是周诗雨长得多么惊为天人，年级里长得比较漂亮的女生，要么去参加了艺考集训，要么已经处过或者直接拒绝了他们，而新转学的周诗雨自然成为了他们眼中的肥肉。

从小就是家长老师眼里乖宝宝的周诗雨，怎么也无法理解会有人在高三下学期开始恋情，尤其是这种将谈恋爱随意到当成消遣的行为。

不过周诗雨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得不到，就毁掉。

周诗雨可以堵住男生们向她表白的嘴，但是她堵不住这群人逞着能向别人夸大其词的嘴。尤其是对于缺少娱乐的高三生，八卦就是最解压的娱乐方式。

简单概括就是一个字：闲。

一时间，学校里关于周诗雨的谣言四起，加上她高考移民的身份给故事润色，学生之间关于她的故事版本都快到了两位数。

从社会最底层到最高层，在他们嘴里周诗雨的身份千变万化，但都离不开闲话中女生被诋毁的那几种身份。

周诗雨本来就跟其他人不熟，离谱至极的谣言更让其他同学不敢接近她。而周诗雨唯一能倾诉的对象——陈倩楠，被她的彪悍老姐薅着衣领子送去了封闭冲刺班，高考之前恐怕都见不到了。

在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之后，周诗雨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这群说闲话的家伙之间隔了厚厚的一堵墙，即使她拼尽全力去砸，最终受伤的也还是自己。

同时，周诗雨也发现那些翻来覆去的闲话总是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们议论，而努力学习的学霸们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夏虫不可语冰，我只要自己好好学习就够了。这是周诗雨最后得出的结论。

（四）

生物老师是所有老师中最严厉的那位，同时也是惩罚学生最狠的一位。

“没带选修三的自觉一点起立嗷，别等着被我发现揪出来，昨天上课强调了那么多遍今天换课本…”

看着生物老师一步步走近，周诗雨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书堆，可就算她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看到选修三的影子。

糟了，该不会昨天晚上背完书忘记装回去了吧…周诗雨脸色苍白，手心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突然，一本生物书从天而降，稳稳当当的落到周诗雨面前。要不是上节课学了物理的能量守恒定律，她现在恐怕都要边哭边喊神仙显灵了。

“老师，我我我，我忘带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刘姝贤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挥手向老师示意。

“还挺骄傲是吧，你看看谁站起来了，咱整个班就你一个人没带！”老师看着嬉皮笑脸的刘姝贤，手中的粉笔头准确地扔了过去：“上后面站着去！那个张笑盈啊，你把课本往外推推，给你的好朋友也瞅两眼。”

刘姝贤走到最后面，发现张笑盈的桌子上放着必修二的课本滥竽充数，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周诗雨被刘姝贤的这通操作搞得摸不清头脑，没等她回过神，右后侧的同学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张被折了四下的小纸条。

“笔记帮我写书上就行，thanks”

周诗雨惊讶地回头，发现最后一排突兀站着的人在向她疯狂wink，下一秒这个嘚瑟的家伙就被粉笔头正中眉心。

“刘姝贤！站后面也不老实！这堂课的知识点抄三遍明天早自习给我！”

（五）

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刘姝贤熟起来的呢？这是最近周诗雨发呆时经常会想的一个问题。

是上次因为生物笔记的事情有了交流吗，还是上上周被生活委员分到一组去捡操场垃圾，或者…是那天早上之后？

周诗雨每天上下学都由妈妈开车接送。结果那天好巧不巧，市里领导要来学校附近开展检查工作，从前畅通无阻的马路因为突如其来的管理变得寸步难行。

周诗雨坐在车上，焦急地看着前面水泄不通的车尾巴，时不时低头瞅瞅手表，最后干脆抓起书包，选择下车跑着去学校。

没等她跑几步，一阵自行车铃声从身后响起，周诗雨赶忙躲到旁边给它让路，却发现自己的后桌骑着山地车潇洒地停在她的面前。

刘姝贤把书包扯下来往周诗雨怀里一扔，骑在山地车上一脸骄傲冲着她笑。

“上车。”

周诗雨来不及想刘姝贤为什么要在车后轮的挡泥板上，安装一个与山地车气质不符的载货架，她很快就被刘姝贤的车技折服了。

只见刘姝贤稳稳当当地载着她，从堵在路边的车缝中丝滑穿行着，最后干脆直接跑到没有车的逆行道一阵猛蹬。吓得周诗雨赶忙抓紧刘姝贤的校服，以免她一个漂移把自己甩下去。

从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逐渐熟络起来，一起搭伙打扫操场的日子也变得不那么枯燥。

和陈倩楠不同，刘姝贤的热情主要是对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在不熟的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冷酷拽的样子。

都说一个人选择的朋友决定了他的性格。如果说陈倩楠是欠欠的，张笑盈是傻傻的，那么刘姝贤一定是贱贱的，而且是贱到你无话可说的那种。

当然，这里的欠傻贱都不是贬义词，而是指那种会令人喜欢的性格。

刘姝贤的贱主要来源于她逗女孩的本领。每次周诗雨被她逗的捧腹大笑之后，都忍不住想再给她来上一拳或一脚，能让人看到就想笑也是刘姝贤不可多得的本事。

和刘姝贤熟了之后，自然而然和张笑盈她们也都熟悉了起来。因为都是一群热情又热闹的家伙，周诗雨很快就融入到这些活宝当中，从前讲她闲话的人见状便不再找她麻烦了，只是班主任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慈爱。

完蛋，又傻了一个。

（六）

这天吃过晚饭，刘姝贤神秘兮兮地凑到周诗雨旁边，说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

同高一高二的小孩们不同，这所学校的高三生有单独的一栋楼供他们学习。一到四层是教室，五六层是老师的办公区，七层是高三的活动教室，不过已经被征用为库房很多年了。

周诗雨所在的班级在二层，可现在刘姝贤已经带她走到六楼了。

“老师不是…不许我们去七楼的吗？”周诗雨有些担忧地看着刘姝贤，对方却非常自信的跟她打保票。

“放心好了，没有人管，就算真的被抓到了，就说咱们是来打扫卫生的。”

结果刘姝贤把周诗雨带到了八楼。周诗雨怎么也没想过，这座七层建筑会有第八楼。

八楼是一个只有十平米不到的小空间，旁边的大铁门锁住通往天台的唯一入口。

周诗雨感受到刘姝贤拍了拍她的肩膀，赶忙转过身，却被窗外映入眼帘的场景震惊到说不出话。

此时正是中小学放学的晚高峰，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周诗雨第一次俯视这条每天上下学都必经的主干道，让她不由得联系到电视剧里城市车水马龙的转场镜头。

没想到平日里再普通不过的景色，换个角度看竟然会有如此魅力。

此时刚好太阳下山，天边的火烧云映红了整个八楼，周诗雨和刘姝贤仿佛站在一片火光里，夕阳最后的温柔照得她们暖烘烘的。

周诗雨偷偷瞅了一眼刘姝贤，对方正眯着眼睛望向窗外的风景，欣赏着这副岁月静好的景色。修长的睫毛在暖光的映衬下微微颤动，眸子亮晶晶的，似乎装载了少年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周诗雨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描述今晚的夕阳，它的惊艳足以让每个过路人都为此驻足停留。

她和刘姝贤就这样站立在暖光中，看着天色逐渐暗淡，火焰逐渐熄灭。

“喜欢吗？”刘姝贤收回视线，看着旁边沉浸其中的周诗雨，对方点点头回应着她。

“看你最近被数学和物理折磨到头秃，想着带你出来放松放松。可别给其他人讲哦，这里之前是陈倩楠的秘密基地。”刘姝贤伸手揉了揉周诗雨的头发，露出得意的笑容。

“谢谢你。”周诗雨听到自己这样说。

刘姝贤摆摆手，表示朋友之间说感谢之类的话可太肉麻了。然而周诗雨却说其实不止这一件事情想感谢她。

“之前也谢谢啦，帮我赶走咱们那群不太好对付的男生，还有就是…”周诗雨顿了顿，犹豫着开口：“愿意在流言蜚语中向我伸出手，也不介意我高考移民的身份。”

刘姝贤双手插兜，用脚尖去踢地上的石子，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说实话，我之前挺讨厌高考移民的，觉得他们吃了教育资源的红利，来同我们抢名额。”刘姝贤看着周诗雨有些诧异的表情，急忙解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你，我…我就是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最后的夕阳将刘姝贤和周诗雨的脸庞映得红彤彤的，两个人对视着，等待着刘姝贤的下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考不过我吧。”

哈？

周诗雨抬起腿一脚踹在刘姝贤的屁股上，刘姝贤吃痛地咧咧嘴，逞强着说：“你别不信，要不咱俩打个赌。”

“好啊，赌什么？”

“就下个月的联考吧，我要是考得比你好，你就答应我一个愿望。”

“没问题，要是我超过你，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周诗雨欣然允诺，胜负欲成功被面前的混蛋激发出来了。

（七）

因为这个赌约，两个人的关系又被拉进了一步。

天气逐渐变暖，周诗雨拒绝了妈妈每天的车接车送，开始自己溜达着上下学。刚好刘姝贤所住的小区离周诗雨家很近，于是周诗雨变成了搭乘刘姝贤的自行车上学。

或许这是高中生周诗雨最充实精彩的一段时光。

早晨上学的路上，她会和刘姝贤互相抽背前一天老师布置的古诗，以及生物课要考的知识点。

平时的课间和自习课，这俩前后桌便会比着劲地刷题，同时还不忘嘲笑对方的正确率不如自己。

晚上从自习室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会故意把脚步放慢。刘姝贤给周诗雨讲着陈倩楠和张笑盈从前的囧事，亦或者周诗雨放声高歌，被刘姝贤以扰民的理由堵住嘴巴。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快到让周诗雨觉得仿佛去天台看日落还是上周的事情。

然而，晚自习上课前，周诗雨拿到联考成绩单后瞬间蔫了下来。

看着自己两位数的数学成绩，以及后面三位数的单科排名，周诗雨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她不由得垂下脑袋，双眼噙满了泪水，强忍住不让眼泪掉出来。

周诗雨紧紧地捏住手中的成绩单，上面的字变得越来越模糊。

明明已经在数学这门课上努力了那么久，却还是丝毫没有进步。

完蛋，妈妈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周诗雨察觉到有个人停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脑袋被人用攒成筒的试卷突然敲了一下。她懵懵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刘姝贤得意洋洋的嘴脸。

“喂，那天打赌还算数吧。”

周诗雨胡乱地用校服袖子擦去眼泪，强挤出一个笑容。

“当然。”

当周诗雨回过神时，她已经坐上了刘姝贤的自行车后座，被她搂着的人用力地蹬着车。风从周诗雨的耳边呼啸而过，刘姝贤好像同她讲了什么，可声音却被吹散在夏夜的风里。

周诗雨后知后觉，她俩这种情况，是不是属于逃学啊！

后悔也晚了，她们现在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与其后悔，不如许愿老师没察觉晚自习少了两个人。

周诗雨听不清刘姝贤在说什么，今晚的风实在太大了。她只好把脸贴在刘姝贤的后背上，感受着刘姝贤的温度，任由狂风把她的头发吹散。

“我说！周诗雨！”刘姝贤察觉到后面的人没有听清她刚才的话，扯着嗓子回头喊，“难过的话，就吼出来吧！把不开心的事情讲给风听，让风吹走它！”

说着刘姝贤大喊着周诗雨的名字，周诗雨也不甘示弱，喊着刘姝贤的名字盖过了刘姝贤的声音。

适当的宣泄可以起到舒缓情绪的作用，从出成绩便开始皱眉的周诗雨终于露出了笑容。

马路上，两个疯了似的高中生飞驰在非机动车道，鬼哭狼嚎地喊着对方的名字，惹得一旁的行人不由得侧目观赏。而当事人却丝毫不在意旁边的目光，沉浸在她们自己的世界。

刘姝贤带着周诗雨去了海边。

大海是这座城市的居民们赖以为生的经济来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或许也是。

周诗雨第一次见到夜晚的海。

不同于白天碧蓝色的激昂澎湃，此时的它正隐卧在月色之下，黑色的海平面为它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向大海深处望去，不远处亮起了星星灯火，不知那渔船上载着的，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

“我从前心里不好受的时候，就会骑车来这里，听一听大海的声音。”刘姝贤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周诗雨的身上，拉着她一起坐在了沙滩上。

刘姝贤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温柔地帮周诗雨分析起她这次考试数学失利的具体原因。

刘姝贤似乎很了解周诗雨的学习情况，讲给她的那些优缺点和不足之处有些甚至是周诗雨都没有察觉到的。

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周诗雨想。

周诗雨看着刘姝贤一脸认真的模样，勾起嘴角，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边听着她的声音，一边望着海浪在沙滩边卷起的白色泡沫。

两个年轻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在了一起，她们坐在沙滩上看风景，她们也成为了风景。

（八）

那天晚上，周诗雨的日记中多了这样一段话：

      这座城市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这里清晨的汽车尾气有点呛人，傍晚的夕阳余晖很壮丽，深夜的大海阴森森的比较可怕。

      妈妈，你总说这种简单干瘪的语句会让老师给我的作文扣分。

      你还说这些平常的景色称不上一座城市的符号。

      但是妈妈，这就是我找寻已久的答案。

      在十七岁的夜晚，我终于找到了它。